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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体药物偶联物（ADC）近年来在抗癌药物研发领域表现十分亮眼，尤其是像Enhertu和Trodelvy这样获得了显著成果的ADC药物。然而，在漫长的晚期肿瘤攻坚战中，ADC的历史地位尚需放在更长时间线上进行评判。其技术底层逻辑与晚期肿瘤治疗的契合度将决定其最终的价值。
通过历史经验可以看到，免疫疗法曾被视为晚期肿瘤治疗的关键技术，但其盛衰也在短短十年内全面显现。回顾十年前的今天，即2014年9月4日，Keytruda成为美国首个上市的PD-1药物。在这个时间节点的半个月前，肿瘤药物领域的巨头基因泰克宣布停止免疫疗法的研发，这一现象充分说明了技术进步并非一帆风顺。
尽管肿瘤药物研发是制药业和学术界的重要投入方向，但晚期实体瘤依旧是个令人望而生畏的挑战。在发达国家，晚期肿瘤患者自诊断后的中值生存期约为10个月。肿瘤的复杂性源自多个方面，从2000年的六大特征增至如今的十个，但这些特征仍不足以涵盖恶性肿瘤的全部复杂性。例如，对于MSI结直肠癌，PD-1药物在未转移的早期患者中能产生100%的完全应答率，但在转移患者中效果显著下降。这表明转移性肿瘤的抗打击能力远超早期肿瘤。
目前，T-DXd已经被批准用于所有HER2阳性实体瘤，这说明该药物能在所有HER2阳性实体瘤中杀死一部分肿瘤。然而，即使是在最擅长的乳腺癌治疗中，T-DXd依然难以彻底清除肿瘤。这一点凸显了肿瘤异质性的重要性和复杂性，这种异质性是晚期肿瘤治愈难度大的关键原因。
组合疗法理论上能够应对肿瘤的异质性，但实际操作难度极大。开发单一药物已接近现有技术极限，更何况组合疗法的复杂性更高。肿瘤细胞的迅速变异，比如上调多药耐药基因（MDR）或下调HER2，使得药物治疗更加艰难。此外，面对天然具有数百上千个不同克隆的异质性肿瘤，药物几乎不可能完全控制。
晚期肿瘤治疗中的挑战在于，单一药物往往难以覆盖肿瘤细胞的多样性，球员举例形象地描述了这一点。为了赢得世界杯，球队中的每个球员都需要具备独特的技能，替补球员也必须有足够的实力。同样，抗癌药物对晚期肿瘤患者的治疗也面临类似的挑战。
迄今为止，免疫疗法尤其是在黑色素瘤中的应用，显著延长了晚期肿瘤患者的寿命，但多数患者对现有免疫疗法无应答。而化疗药物虽然缺乏长期应答性，仍是多数实体瘤治疗方案的核心。
ADC药物的核心优势在于其理论上能够递送足够特异性的化疗药物以清除所有肿瘤病灶，但目前尚无一个ADC药物能完全选择性地进入所有肿瘤病灶。肿瘤细胞的条形码特性与正常细胞不同，但肿瘤细胞基因组的不稳定性使这些条形码成为不可靠的递送地址。
因此，利用免疫细胞递送ADC可能是一条前进方向。尽管利用红细胞递送化疗药物尚未成功，但利用免疫系统的特点和肿瘤的博弈，或许能带来新的突破。免疫系统的强大杀伤力有望在未来的治疗模式中发挥更大作用。
未来，ADC药物可能在一定程度上超越和取代部分化疗药物，但其治疗价值尚无法与免疫疗法相提并论。要想使ADC成为抗癌药物的里程碑，其递送效率需显著提高，或携带不同杀伤机制的弹头。ADC作为一种赋能递送技术，对晚期肿瘤治疗的影响将依赖于其他技术的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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