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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年前，一名年仅7岁的小女孩面临急性淋巴细胞白血病复发的威胁，生命垂危。然而，她接受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治疗方式，使她获得了重生。这项创新性治疗包括从她体内提取T细胞，在实验室中对其进行基因改造，使这些细胞能够识别并攻击癌细胞。经过大量繁殖后，这些改造后的T细胞被重新注入她的体内，成功消灭了癌细胞。这样的一次突破，既拯救了小女孩的生命，也为癌症治疗开辟了新的篇章。
在随后的12年里，这名小女孩体内未见癌细胞的再次滋生。而这种被称为嵌合抗原受体T细胞（CAR-T）疗法的创新技术，也获得了批准上市，大幅度改善了众多血液癌症患者的预后。目前，全球已经有多种CAR-T疗法应用于不同癌症的治疗。然而，这些疗法主要局限于血液系统恶性肿瘤，对于实体瘤仍面临挑战。
最近，著名学术期刊《自然》公布了一项关于CAR-T细胞疗法治疗实体瘤的临床试验结果，可能为破解CAR-T疗法无法有效对抗实体瘤的难题带来希望。
该试验自2020年6月由斯坦福大学的研究团队启动，他们从11名弥漫性中线胶质瘤（DMG）患者体内提取T细胞，成功率达到100%，并制备了靶向GD2的自体CAR-T细胞。截至2023年11月，在9名接受治疗的患者中，已有1人实现“完全应答”，其脑部扫描显示肿瘤完全消失。此外，多名患者的肿瘤缩小超过一半，病情所致残疾也有所改善。
弥漫性中线胶质瘤是一种长在脑部或脊髓中的恶性肿瘤，现有治疗手段有限：化疗药物效果不佳，放疗仅能暂时缓解病情，而手术切除则因癌细胞与中枢神经系统的重要结构交缠在一起而几乎无法实现。以往诊断的DMG患者通常只能存活一年，其中，位于脑干部位的亚型又称为DIPG，其五年存活率不到1%。该临床试验的招募初期，有2名患者由于肿瘤进展迅速，未能接受治疗。
这种肿瘤之所以凶险，不仅在于其进展快和低生存率，还因为它们迅速造成严重的残疾。这些患者可能会失去行走、微笑、吞咽、听力和言语能力，甚至经历因脊髓损伤导致的神经性疼痛等。试验中，研究人员欣喜地注意到，随着CAR-T细胞抑制肿瘤生长，临床症状也在好转。
利用CAR-T细胞治疗DMG的基础研究可以追溯到2018年，那时研究团队发现DIPG等DMG肿瘤细胞存在大量GD2表面标记物，可被专门设计的CAR-T细胞识别并杀死。动物实验的成功使得人类临床试验得以开展，主要调查这些自体CAR-T细胞的制造可行性、合适剂量和潜在副作用。此外，研究评估了治疗的初步效果。
根据研究，患者在接受CAR-T细胞输注后，普遍经历了程度不同的细胞因子释放综合征，以及由肿瘤炎症引发的短暂神经系统副作用，这些均在医疗团队的监测和护理下得到了控制。研究表明，较低剂量的CAR-T细胞更安全，造成的细胞因子释放综合征也更轻微。团队根据反应调整了输注方式，逐渐从静脉注射过渡到脑脊液注入，以进一步减少不良反应。
结果显示，11名患者当中，9人受惠于CAR-T细胞治疗，肿瘤体积减小、神经系统功能改善明显，中位生存期延长至20.6个月，接近之前的两倍。尤其突出的是一位名叫德鲁（Drew）的年轻患者，他在接受疗法后不仅肿瘤消退，还能参加自己的高中毕业典礼。
尽管目前断言德鲁已被治愈尚为时过早，但这一结果依然令人振奋，带来了巨大的希望。这项试验成为CAR-T细胞治疗实体瘤的成功范例之一，为患有致命脑部和脊髓肿瘤的患者带来了希望，也为更广泛的中枢神经系统癌症免疫疗法提供了新视角。研究团队继续分析数据，以期优化疗法，增强疗效并降低副作用，最终为患者提供更为有效的治疗途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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